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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首个启动的项目,位于浦东新区周浦镇的姚家店桥、蝤蛑桥、裕后桥和保佑桥目前已先行进入方案设计的筹备工作阶段。

这项致力于传承古桥文化脉络的活动,起源于一项看似“边缘”的调研项目。2025年3月,上海市规划资源局开展了“沪派江南-桥驿溯源”的专项调研,其初衷在于全面梳理上海乡村的古桥资源。

然而,当调研团队深入实地进行考察时,他们所目睹的景象却揭示出更为严峻的现实。一些古桥已经与原有的水系和村民的生活脱节,它们不再承载着往日的繁华与故事,变成了无语的摆设。而另一些古桥,由于河道拓宽和迁移,已经失去了其原本的实用价值,那些曾经珍贵的石板被荒草覆盖,默默无闻地沉睡在大地之间。这些令人唏嘘的景象让调研团队深刻认识到,仅仅是对古桥进行“盘点家底”是远远不够的。因此,“修复古桥”这一原本不在计划内的紧急行动,应运而生,亟待付诸实践。

在沪派江南水乡的传统元素和历史遗存中,此次调查初步梳理出的583座古桥超过400余座传统民居和180余株古树,堪称乡村遗存中的“大户”。但它们的分布却如星辰散落,遍及乡村村庄田野,不似古民居依托村落聚集。每一座桥,往往孤守一方水域、一段记忆,在村落与田野间显得尤为珍贵。

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副教授蒲仪军,对嘉定区调研时与多位80岁以上原住民促膝长谈的场景记忆犹新。老人口述的点滴往事,如同散落的拼图被重新聚合,让模糊的村落历史变得具体可感。特别是古桥与周边的桥庙式空间共同构成的独特文化场域,在村民亲身经历的讲述中,得到了鲜活印证。

相似的场景在金山区亭林镇浩光村再现。八旬老人徐忠泽自愿守护干涸河床上的“怀公桥”,时常向访客讲述这座桥与父亲徐蓉开的故事。民国十七年秋,木桥被毁,切断了村民通往松江的路。教书先生徐蓉开毅然变卖七亩良田,倾尽积蓄建起这座单跨石板桥。村民感念其恩德,将此桥命名为“怀公桥”,以铭记他的善举。如今桥下虽无流水,这座桥已化身为无私精神的具象丰碑。

在闵行区华漕镇诸翟村,明末名士侯峒曾的后人侯传熙指着迁移后的鹤龙桥,讲述这座“一桥连两县”的古桥见证侯家先烈抗战的往事。该桥建于清康熙四十五年(1706年),是一座花岗石质单跨平梁桥,主桥面加阶梯引桥总长达18.8米,桥宽不足2米,桥身细长矫健,宛如游龙,曾穿老蟠龙港而过。据《紫隄村志》载,清代此地桥梁逾百座,老蟠龙港上的桥多以龙命名,蜿蜒通达蟠龙镇。后因城市建设,鹤龙桥被迁至原址55米外保护,从此告别跨河功能。

古桥的类型与形态,本身就是一部立体的文化史册,也是乡村历史的鲜活见证。华东理工大学艺术设计与传媒学院教授、哈佛大学中国艺术实验室合作研究员闫爱宾带领团队深入闵行、青浦等地调研后发现:空间上,古桥依托旧有水网而生,闵行区现存38座古桥,离市区越远保存越密集;存在形态上,既有嵌入日常生活、仍在服役的“活化石”,也有迁入公园、脱离原生环境的“标本”,更有架在干涸河床上,成为都市变迁中孤独“记忆锚点”的存在。

朱家角镇的放生桥,以72米的五孔石拱桥身横卧于淀浦河之上,雄伟壮观。它是上海现存最古老的大桥,见证了明清时期集市的兴盛景象。

位于七宝镇的蒲汇塘桥,以其三跨连拱的独特设计,与沿岸的商铺和茶馆相得益彰,共同构成了一个充满生趣的画面。此桥宛如“你站在桥上欣赏风景,而楼上的观赏者又在俯瞰着你”这一景象的真实写照。

令人倍感惊叹的是,在这看似平凡的细节中,竟然蕴藏着丰富的文化密码。位于朱家角的泰安桥,始建于明代,这座桥梁不仅造型流线优美,其建造所使用的石材,如武康石和青石,更是独具匠心。泰安桥的历史、艺术和科学价值,均达到了极高的水平。 值得一提的是,泰安桥的桥头曾是乡村中重要的公共空间——“三圣殿前”。而桥身两侧,曾种植着大小不一的石榴树。这一设计背后,蕴含着古人的智慧——他们利用糯米浆与石榴籽的混合物,强化了桥梁的结构。这种做法不仅寓意着“石留”的谐音,更是古人祈愿桥体永固的美好愿景。这一切,都使得泰安桥成为了朱家角地区不可或缺的文化瑰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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